在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(DLBCL)的治疗中,当化疗和免疫疗法相继失效,疾病往往迅速进展。朗妥昔单抗(Loncastuximab tesirine)的出现,为这类高危患者提供了一种高度工程化的“分子制导”策略——它不依赖免疫激活或信号通路抑制,而是将一种罕见但强效的DNA交联毒素,精准投送至恶性B细胞内部,从基因层面触发不可逆损伤。
其设计核心在于两个关键选择:靶点(CD19)与载荷(PBD二聚体)。CD19是B细胞谱系特异性表面抗原,在几乎所有DLBCL肿瘤细胞上高表达,且具有高效内化能力,是理想的ADC锚定点。而载荷SG3199(一种吡咯并苯并二氮杂䓬,PBD)则不同于常见的微管抑制剂(如MMAE)或拓扑异构酶抑制剂。PBD能序列选择性地嵌入DNA小沟,形成共价交联,阻断复制与转录。一个PBD分子即可造成致命DNA双链断裂,其细胞毒性比传统化疗药物强100–1000倍。
朗妥昔单抗由人源化抗CD19 IgG1抗体、可裂解连接子和两个PBD单体组成。当抗体结合CD19后,复合物迅速内化进入溶酶体。在酸性及蛋白酶环境下,连接子断裂,释放活性PBD二聚体。由于PBD极低的膜通透性,其作用高度局限于表达CD19的细胞,旁观效应微弱——这虽限制了对异质性肿瘤的覆盖,却显著降低了对周围正常组织的损伤风险。
临床数据显示,在既往接受过至少两种系统治疗(包括CAR-T或自体移植)的复发/难治性DLBCL患者中,朗妥昔单抗单药客观缓解率超过48%,完全缓解率达24%。起效迅速,中位缓解时间约1.3个月,且缓解深度与PFS呈正相关。值得注意的是,其疗效不受细胞起源(GCB vs ABC亚型)或MYC/BCL2双表达状态影响,提示PBD的杀伤机制可绕过多数耐药通路。
安全性方面,朗妥昔单抗的毒性谱与其作用机制密切相关。最需关注的是皮肤毒性(如皮疹、光敏反应)和浆膜腔积液(胸腔/腹腔积液),后者机制尚不完全明确,可能与血管通透性改变或局部炎症有关。此外,骨髓抑制(尤其是血小板减少)较常见,但多为可逆。与其他含PBD的ADC类似,需警惕迟发性肺毒性,建议定期监测肺功能。
给药方案采用每三周一次静脉输注,初始剂量较高以快速控制肿瘤负荷,后续减量维持以降低累积毒性。这种“诱导-维持”策略平衡了疗效与耐受性。
朗妥昔单抗的成功,标志着ADC技术从“通用载荷”向“机制匹配载荷”的演进。PBD的超强效力使其适用于快速增殖、高抗原表达的B细胞淋巴瘤,而CD19的稳定表达确保了靶向可靠性。未来,其与免疫调节剂(如来那度胺)或BTK抑制剂的联合正在探索中,旨在延长缓解持续时间。
在淋巴瘤治疗日益分化的今天,朗妥昔单抗代表了一种“以毒攻毒”的极致精准:不是用更强的化疗,而是用更聪明的投送。它不唤醒免疫系统,也不阻断信号,只是安静地走进癌细胞,然后让它的DNA再也无法说话。对于那些站在治疗悬崖边的患者,这沉默的一击,或许就是生的转机。如有需要,请咨询康必行海外医疗医学顾问:4006-130-650或扫码添加下方微信,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!


添加康必行顾问,想问就问












